这篇报道很可能会继续引爆有关“罗斯福”号疫情的舆论,3月31日,正是《旧金山纪事报》第一个报道了“罗斯福”号前任舰长克罗齐尔上校的一份求救信,将该舰面临新冠病毒蔓延的严重威胁事实曝光在了社会关注之下,从而引发了美国海军一系列丑闻,克罗齐尔被解除职务,随后又被确诊,自负的代理海军部长莫德利也在一系列“骚操作”之后被迫辞职。
或许有人认为“罗斯福”号事件可能就这样逐渐平息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首先是亲民主党媒体《纽约时报》挖掘了该舰感染的更多细节,包括水兵最早可能在越南感染病毒;最早确诊的3名水兵来自核反应堆部门;舰上多名军官要求在克罗齐尔的求救信上一起联名,但被舰长拒绝;到4月12日全舰确诊累计已经超过了580人;即便确诊率已经超过了12%,美国海军依然计划让“罗斯福”号在全部人员检测完成并隔离14天后恢复部署。。。。。。
《旧金山纪事报》采访了十多位在“罗斯福”号上服役的水手及其家人,查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以及他们提供的照片,短信,社交媒体帖子和视频,该报详细报道了COVID-19在这条核动力航母上爆发后,在过去两周时间里美国海军糟糕的应对表现。尽管美国海军一再淡化“罗斯福”号上的情况,声称该舰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接受《旧金山纪事报》采访的水兵描述了许船上和岸上隔离区令人不安的场景。忧心忡忡的家长们表示,他们的子女在等待检测结果时,一直在不戴口罩的情况下工作,有时只撕碎T恤来遮住自己的脸。一名检测呈阳性的水兵告诉他的父母,他宁愿呆在船上,也不愿在挤在关岛的一个集体隔离区里,那里物资供应有限,环境不卫生,食物也很一般。还有一名水兵告诉记者,他在集体铺位上多次试图入睡,但咳嗽声总是响彻整晚。
罗斯福号舰上水兵休息舱
海军发言人迈尔斯·瓦斯奎兹(Myers Vasquez)反驳了《旧金山纪事报》报道中的一些说法,他说,如果“罗斯福”号上的船员出现类似流感的症状,那他们的检测速度就会加快,船员们会被隔离在医务室,直到检查结果出来。瓦斯奎兹还说,一旦确诊为冠状病毒阳性,船员们将离开航母,并接受14天的隔离观察。据瓦斯奎兹介绍,即便没有表现出症状的船员也要接受病毒检测,因为检测工作由设立在韩国的病毒实验室完成,因此检测结果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发回。瓦斯奎兹说,对于确诊的水兵护理,瓦斯奎兹说,海军医疗队的工作人员每天会对隔离中的船员进行两次评估,并提供食品和洗衣服务。“水手们可以通过Wi-Fi与司令部、家人、朋友和支持网络保持联系,还可以在线获得咨询服务和牧师服务。”
关岛海军基地
4月9日,海军宣布了“罗斯福”号首名水兵被送往医院治疗,这名身份不明的船员在3月30日经检测呈阳性,隔离期被发现昏迷不醒,随后送往医院救治,最终在经过ICU抢救后,该名水兵在4月13日早上去世。
罗斯福号舰上水兵正在做病毒检测采样
3月22日,“罗斯福”号在离开越南岘港(Na Nang)13天后,舰上的第一名水手出现症状,随后病毒检测呈阳性。在发现更多人受感染之后,一名水兵告诉《纪事报》:“这个消息传开了,舰长在广播中告知了此事。” “他们被迅速撤离,与他们接触的任何人都被限制行动。”水兵们说,此后,大多数船员都依然保持镇定,但随着船继续驶过菲律宾海,他们意识到病毒正在蔓延。一名水兵说:“我们知道,天一亮,它(病毒)就会随处可见。”靠港后,水兵开始争相使用漂白剂和其他消毒剂对舰上进行消毒,但依然无法控制病情蔓延。
3月31日,住在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的伊丽莎白·帕兹(Elizabeth Paz)在读了《纪事报》关于克罗齐尔信件的报道后,立即给她19岁的女儿发了短信,帕兹把信的内容告诉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也和克罗齐尔一样担心,在航母有限的空间里,数千名的船员之间不可能保持适当的距离。帕兹的女儿给她发短信说:“在社交场合,我根本不可能与人保持距离。我总是会碰到一些人,我总是会碰到那些四处走动的人。”她告诉帕兹,她感觉不舒服,但没有接受检查。
几天的沉默之后,帕兹的电话在4月2日凌晨4:30响起,她女儿发短信说,坐在离她几英尺远的水兵的检测呈阳性,她被命令离开工作区域。帕兹的女儿告诉帕兹,尽管有密切接触而且感觉不舒服,但她没有接受检查,她还要继续打扫卫生,长时间工作。帕兹试图安慰自己的女儿,帕兹发信息对她女儿说:“每个人最终都会在某个时候得到它(病毒),没有别的办法。”帕兹最终检测结果呈阴性,被送去旅馆隔离。
关岛的海军陆战队军医正在准备隔离病房
一名女兵告诉她的母亲,早在三月底她就出现了鼻塞,喉咙痛,耳痛和头痛的症状,到4月4日,她开始发烧开始,她的腿,肺和胸部开始疼痛,但是航母上的医疗人员不接受她的体温检查,因此这位年轻水手只能利用自己从家中带来的护理包里遗留下来的“美清痰”(Mucinex,非处方的愈创甘油醚糖浆)和“奈奎尔”(Nyquil,一种类似于国内“布洛芬”的止痛镇定类非处方药物)自救。她的母亲告诉她要坚持参加检测,虽然最终获得了检测资格,但在等待结果的将近一个星期中,她一直与一名看上去很健康的水手住在一起,从早上4点一直睡到晚上8点,然后起床轮换工作16个小时,在此期间没有佩戴面罩。“我只是想给她弄点汤,”这位母亲在接受《旧金山纪事报》采访时声音颤抖着说。“她告诉我,‘妈妈,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这位陷入崩溃的母亲说:“我知道我的女儿远在地球的另一端,感染了一种流行病毒,基本上孤身一人,我感到非常无助。”
美国海军舰上水兵正在自制口罩
一直用自己的药物治疗症状的女兵等待着检测结果的同时,依然恢复了工作,但却没有口罩或者其他面部防护用品,她依然睡在她那位没有症状的室友旁边。“你得戴上口罩!哪里可以买到口罩?!”她母亲回忆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她说,‘妈妈,他们一个都没给我们!’”这位母亲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很愤怒。”作为一名医疗援助项目的项目主任,这位母亲不得不在家里工作,但她最近打电话请病假,因为她一直饱受焦虑和失眠的折磨。“我只是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的女儿像在坐牢,”她哭着说。“朋友们告诉我,‘她很年轻,她很健康,她会没事的。’但那毕竟不是他们的孩子。”上周五,她的女儿对病毒检测呈阳性,随后被转移到体育馆。
组织舰上人员撤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航母上的水兵变得越来越敏感和焦躁,一名军官告诉《旧金山纪事报》,人们的情绪变得“非常复杂”。“我自己已经……疯了,伤心了,担心了,甚至害怕了。”上周,美国海军举行了多次新闻发布会,试图平息外界对他们处理疫情方式的批评,并保证“罗斯福”号上的大部分人员正在撤离。当天晚些时候,克罗齐尔被解除指挥权,他离开航母的时候获得了大批水兵的欢送,水兵们说,他的离开对士气是个沉重打击,随后他们就从媒体上得知,刚被解职的舰长也确诊了。克罗齐尔被解职没几天,“罗斯福”号上的情况就开始恶化,随着病毒检测结果的公布,感染船员的人数也在增加。确诊水兵的父母也开始有了新的担忧。
克罗齐尔被免职,是罗斯福号水兵们的第二次重大打击
“这是一种无助的感觉,”24岁的女兵克里斯·布莱克伍德(Chris Blakewood)的母亲妮娅·布莱克伍德(Renea Blakewood)说,这是克里斯第一次执行海外部署任务。上周三,他的冠状病毒检测呈阳性。“我们应该照顾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他是个成年人了,但他永远是我的小儿子。”周四,克里斯终于吃上了切碎的热狗和米饭,这顿饭比他在关岛海军基地体育馆吃到的意大利面要好,确诊的“罗斯福”号水兵都会被送到那里进行为期14天的集体隔离。相比之下,那些检测结果呈阴性的战友却被隔离在关岛的五星级酒店里,他们还在Snapchat上分享高级肋肉和其他奢侈美食的照片。
关岛海军基地的餐厅正准备为隔离人员送饭
24岁的布莱克伍德第一次来到体育馆时,那是一个满是行军床和躺着不到50个水手的场所,但在过去的几天里,布莱克伍德看到被送到那里的人数迅速激增,最多时有350多人挤在那里。布莱克伍德必须每天早起,从而在仅有的8个充电点中抢到一个插座为自己的电子设备充电。布莱克伍德说,被隔离的水兵只能使用从航母上带下来的个人物资,他不得珍惜牙膏,因为洗漱用品快用完了。身1.82米,体重97.5公斤的布莱克伍德还是个狂热的健身爱好者,但隔离点配发的行军床太小了,所以睡觉也成了一个问题。布莱克伍德的母亲告诉记者说:“我们需要为那些为国家冒着生命危险的孩子们做更多的事情。”
新泽西野战医院,美国大部分隔离点使用的都是这类折叠式行军床
“罗斯福”号事件的影响远没过去,这起疫情应对不力造成的丑闻让全世界看到了美国海军内部管理的混乱与不负责任,原来世界头号海军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水兵。莫德利已经辞职了,那么谁会来为这些错误负责呢?显然是不会有追责的,美国政府就是可以这样,辞职了事。
累计到当时间4月13日,美国武装部队总计确诊了4528例新冠患者。包括:
军人病例:2567人, 文职和其他技术雇员病例:597人
军人家属病例:491人, 民间承包和供应商病例:270人 (据中外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