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二清晨5点,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的斯特里克兰(Donna Strickland)教授一家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电话来自瑞典,对方请她稍候,不要挂断。睡意朦胧的女教授等了十几分钟以后,断定这是一个恶作剧,就把电话挂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不是一个恶作剧。59岁的唐娜.斯特里克兰和另外两位物理学家(Arthur Ashkin 和Gérard Mourou)一起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成为迄今为止全世界第三位获得这个奖项的女性。那天她挂掉电话以后,对方立刻用电邮与她联系,请她尽快给诺贝尔奖物理学委员会打电话。自那时起,她的电话就没有闲下来过,以至于她那正在多伦多大学念天体物理的女儿一度以为妈妈的电话被黑客占领了。
一进实验室就高兴
说起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大多数人脑海里会出现一个勤奋刻苦的形象,如果是女性,很可能还要牺牲家庭生活。但是斯特里克兰获奖后在接受采访时总是说激光研究多么好玩儿,她的工作让她有多开心,以至于有人好意劝她为形象起见不要老是这么形容她的工作。但是她在接受CBC采访时说,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她就是干得很开心嘛,进了实验室就高兴,被别的事情拖住了去不了就觉得耽误了一个什么测试。
(University of Waterloo)
她回忆说,她第一次进博士导师穆鲁(Gérard Mourou,另一位获奖者)的实验室,看到红绿相映的激光就想:“我的天哪,这简直就是一棵圣诞树。在这种地方工作多开心啊。”“别人做研究有科学方面的重要理由,我只是跟着感觉走。”
斯特里克兰的丈夫道格.戴卡尔(Doug Dykaar)是一个电力工程师,他们有两个孩子。斯特里克兰说,她获奖后,丈夫立刻给一位美食专栏作者打电话:“我老婆得诺贝尔奖了,我应该带她去哪里吃饭?”
没升正教授是因为懒得申请
斯特里克兰获奖后,许多人注意到她竟然只是副教授,又因为她是女性,所以免不了联想到她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压。但是当有记者问到此事时,她忙不迭地替滑铁卢大学辩解,说这完全不是学校的错,因为她从来没有申请过正教授的职位。
她的理论是,反正当了正教授也不见得涨工资,不提出申请也不会被解雇。而她“又是一个懒人,只做自己喜欢做和值得做的事”。填表格、给职称评审委员会准备材料这些事显然不属于这一类。
不觉得身为女性有什么不同
在居里夫人1903年成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女性后,过了整整六十年才有第二位女性获奖(Maria Goeppert-Mayer)。斯特里克兰获奖和第二位又隔了五十五年。因此现在她被许多人视为女性打破性别樊篱、战胜偏见和压力的楷模。对此她直言不敢当,因为她完全没觉得自己经历过这方面的问题,当初选择专业时也没有想过性别差异。
物理学领域女性不多确实是事实。她上大学时,班里25个学生,只有3个女生。她去参加国际讨论会,“三十个卫生间隔间全是我的。”
斯特里克兰在安大略省圭尔夫市出生和长大。她父亲是一个电力工程师,母亲是高中英语教师。她自谦自己没有音乐或其他艺术才华,只有数学和物理学得好,做了理科生“是因为没得选”。
三位201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阿什金(左),穆鲁(中)和斯特里克兰。(Reuters/Brendan McDermid/Charles Platiau/Peter Power)
为她和穆鲁赢得一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是她在美国罗切斯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时和导师一起发明的啁啾脉冲放大技术。他们的研究成果为其他超强激光技术的问世打开了大门,三十多年来被广泛应用于切割和精密手术。
(据RC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