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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nn读书:穿越百年长河登入名门内室

时间:2019-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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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住在皇城根的英国女孩为避祸,住进了天津一个前清大官的家里,因缘际会度过了一段对彼此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快乐时光。这个取了中国名字“福芸”十多年后,为给遭受水灾的中国募捐,用笔写下了刻骨铭心的这一段记忆,命名为《Two Gentlemen of China》,一炮打响,去年这本书的汉译本出版,书名《名门》,是谢福芸旅华四部曲的第一部。
    这本书归到小说类,但作者自己在前言也表明,她只是在“姓名、地名和官阶”上作了改动,记下的都是真实的感受。谢福芸 (Lady Dorothea Soothill Hosie),1885年出生在宁波,在温州度过童年,是英国传教士、著名汉学家苏慧廉的女儿。辛亥这年她26岁,刚从英国名校毕业,踌躇满志地回到中国要在皇城脚下办中国第一家贵族女校。然而就在这时皇朝塌了,书就是从这里开始。鉴于之前发生过的外国人的杀戮,“我”开始了逃难,并最终住进了父亲旧交宫大人家。
    一个外国人住到中国人家里,不仅对中国人是稀罕事,对当时在中国的外国人来说也是闻所未闻。宫家举家上下喜气洋洋地欢迎洋小姐入住。他们对她的衣服尤其好奇,天津冬天很冷,他们特别担心不穿棉衣的她会冻着,那个时候,中国人个个穿臃肿的棉衣棉裤御寒,毛衣是还没有听说过 的。于是,当洋小姐提议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衣服时,就是一时盛事,人人一睹为快。
    在看过“干女儿”—宫家已经接纳她为家庭成员了—试过所有衣服后,宫伯母断言她的一套蓝色浴袍是最美的。于是家里每来贵客聊至欢时,宫伯母就叫福芸穿上那个蓝浴袍出来让宾客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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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伯母是家中实际掌权人,相当于“贾母”。她非常开明,特地买洋人的床给福芸睡。福芸和宫家的二小姐“花儿”义结金兰就是想互相换床睡。最终有机会都尝试过之后,似乎各自还是满意自己原来的,都觉得对方的或太软、太热,或太硬。
    “我”的中文有限,宫家的小儿子励诚会英语,而且人很聪明,很快两人就成好朋友,以姐弟相称。他们曾经讲过一个笑话,说是一英国人来华观光,得到很好的接待,也学了几句中文,临别想用汉语跟新结识的朋友告别,误以为平时常说“开水”就是“再见”,所以就冲送行人大喊“开水,开水”,可以想见送别人一脸懵懂。当姐弟俩最终要告别时,励诚送到车站,伤感的气氛渐渐笼罩,火车加速的同时,两人都像傻瓜一样大叫“开水!开水!”
   书里我以为最有趣的是描写是宫大人,他几乎到结尾才“露面”,但是绝对颠覆我对满清大人的印象。完全不是我们在通常影视小说⾥里的形象,正直有胆识、理性却深情、睿智又风趣甚至到促狭。最好还是你们自己看才有趣。
    沈迦先生在写作《寻找•苏慧廉》时做了大量考证爬梳,特别还原了谢福芸寄居的,书中称为“宫家”的,实际上就是翁同龢侄孙翁斌孙家。翁同龢那支一直没有儿子,后来,就过继了小说中励诚的三儿子,这就是现在美国的收藏家翁万戈先生。
当年这本书让欧美人着迷,是他们透过谢福芸绘声绘色的描写,得以一窥大洋彼岸神秘的、真正的东方人的生活;今天我看得入迷,是隔了百年去看那时我们的先辈们日常家居、走亲访友的琐琐碎碎却真实可触的人、事和从前慢的日子。当然这是名门,不是平常人家,但是真希望书中父慈母贤子孝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不仅仅是属于过去岁月的一幅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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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诚”的孩子们,最上面就是翁万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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