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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文苑》总第五百五十二期

时间:2019-11-30

 

眼泪凝结而成的水晶

-----读曹离兵的《和曹西瓜痛说家史》

李爱英 / 素里

(三)

图像

 

心态最感人

很多自闭症患者的家庭,父母穿着邋遢,常常以泪洗面;家里又脏又乱不堪忍受;尤其是自闭症孩子自身邋里邋遢,房间里也是乱七八糟,终日充满悲哀绝望的情绪,一望而知不是正常家庭。而离兵的家,尽管因为儿子吃饭睡觉和玩耍等行动会造成混乱,但架不住全家人齐心合力的收拾和呵护,却总是窗明几净,有条有理。而儿子的房间里也是整整齐齐和温馨宜人。对于亲友邻里,尽管儿子有时会因为滑板、因为跑跳等撞了别的孩子而惹祸,但父母的彬彬有礼和对于患病儿子的关怀备至,也让亲友邻里在感动之余,给予最大的宽容。他们夫妇对于儿子的治疗和康复训练十几年来持之以恒,爱心有加,和对于儿子权利的争取和呵护,也让社会认可了他们,并给予他们最好的支持和帮助。

好的环境来源于好的个性和好的心态。曹离兵夫妇就是这样的人。面对苦难,他们不低头不认输;面对问题,他们不逃避不放弃;面对生活里的大事小情,他们不纠结不郁闷;面对悲苦,他们用微笑化解;面对意外,他们用坚定的并肩携手来支撑。面对儿子这样一个外界看来的负担,他们平和宁静,他们安详和蔼。他们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着来解释“爱是慈悲”、“爱是祝福”、“爱是等待”、“爱是恒久的忍耐”。

笑对人生,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他们是用什么方法送走这外界看来一天又一天数着日子的生活呢?

“好吧,我已经哭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哭了。我把专家的坏表情屏蔽掉就是了。”

他们把现实里的一切都弄明白,确定儿子的状况可能需要一辈子去面对、去实实在在做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地去做了。

“我和妈妈都快步跟上。杏林的黄土地上散落着粉色的花瓣,橙子跑着,脚踏着花瓣,扬起一路花尘”;“橙子仰着头,看着随风飞舞的花瓣笑着、追逐着。这时候我恍惚觉得给他插上一对翅膀,他就会真的成了天使。”

他们像对待正常孩子一样,在漫长而艰难的治疗征程上,没有忘记给予儿子正常孩子应该有的一切:教育他道德、品质、社会、人生,和自然给予的一切快乐。

“一个声音从橙子嘴里急切地喷出‘爸爸,等’。”“我张开双臂,对橙子说,喊爸爸,爸爸抱你。”“橙子憋了一会儿,终于从嘴里蹦出‘抱抱’!”

“这一天,我和妈妈暂时忘记了两个多月来的悲伤,尽情享受难得的一丝幸福。”

所有的苦难在儿子有了哪怕一丝丝进步的时候,都会变成喜悦的泪水和幸福的心态,而且他们会放大,享受坚守和创造之后的成功。就是这种坚韧不屈和乐观豁达,让他们的橙子一步步接近普通孩子的目标。

“拿到保险公司支票的当天,我通过网络视频对奶奶说,妈,您去医院约做白内障手术的时间吧。”

曹离兵因为儿子和工作压力过大夜夜失眠而服用了药物,却因此在开车时出了车祸。他拿到保险公司赔偿的费用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妈妈的治疗。他宁可选择先不买车,先不给自己一个缓冲机会,也要帮助妈妈治病!并且在夫妇商量后,曹离兵亲自回到北京陪伴妈妈做手术!

回到北京暂时脱离家庭和面对女同学对于自己的帮助和偏爱,以及事业和工作上的机会,曹离兵一度也曾幻想“生活如此惬意,不如就这样在北京待下去吧。”“然而最终这些想法被责任感打败,但这些内心的挣扎也说明我并非一个彻底的好爸爸。”

在当今这个物质利益占据着社会,时代飞速变化,形形色色的诱惑和各种各样的机会会时时刻刻出现在人们面前,如何在道德层面上把握自我,控制贪婪,驱除私欲,实在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人有七情六欲,人都会有本能的自私的一面。但是人类之所以有别于一般动物,就在于其有思想有判断有反思有醒悟有改过,而且能够随时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未完待续)

油焖豆角伤心处

齐凤池(大华笔会会员)/ 唐山

北方的蔬菜豆角有三种,一是芸豆角,二是挂豆角,三是老婆子耳朵。芸豆角有手指粗,长三四;挂豆角,就是南方的豇豆;老婆子耳朵就是眉豆。虽说豆角品种不多,但做出的菜花样不少。

我们常吃的有豆角炒肉、豆角鸡蛋木耳肉丁打卤、豆角土豆炖肉等等。这些都是极普通的大路菜。用豆角炒的上档次的菜也不少,如鸭黄豆角、蟹黄豆角、油焖豆角、干煸豆角和蒜茸豆角等等。

我感觉用海鲜炒豆角档次最高,味道最足。比如简单海米烧豆角,吃起来不仅海鲜味十足,而且用海米烧出的豆角,碧绿清脆口感非常好。

做海米烧豆角很简单,把豆角择好洗净,用刀斜着切成丝,用葱蒜炝锅后,把泡好的海米放入勺里,炸出海鲜味后,放水或高汤。之后把豆角放进勺里翻炒。随后放适当白糖,目的是为了去腥提鲜。把各种调料都放全了,勾芡点明油,出勺。海米烧豆角的特点清淡,鲜美,爽口,最适合饮酒。

我家房后有片菜园,每年开春点几畦豆角,栽几畦韭菜,种几畦西红柿和茄子,到了六月,小菜园就挂满了各种蔬菜果实了。母亲在世的时候,快到中午做饭了,她就端着小签子,到豆角架上摘几把豆角。她一边摘一边择,等摘够吃了,菜也择好了。到屋后洗洗豆角,就等着我回来炒菜了。母亲喜欢吃我做的油焖豆角。

回家后,我在烧煤炭的炉子上坐上炒勺,在勺里倒上油,在油锅里扔上两瓣大料,等大料炸黑后夹出去。随后洒把蒜末,炸出蒜味香后,我把整个的豆角倒进锅里。然后反复翻勺,直到豆角炒出水分,当豆角越来越绿之后,放盐,再翻炒几下就熟了。

我把油焖豆角盛在碗里,每个豆角还吱吱地冒着小泡,吃起来嫩脆爽口。

母亲岁数大了,做饭的事就不用她了。但母亲还是一个人早早就把菜择好洗净后,坐在胡同口一块大石头上等我下班。每次老远看我回来了,就慢慢站起来跟着我回家。

那几年,家里炒菜做饭都是我的事。我根据母亲预备的菜,再重新配菜炒菜。母亲从来不出去买菜,她看园子里有什么菜可以摘了就做什么菜。为了让母亲吃好,我征求她的意见。母亲坐在床边说,你做啥我都爱吃,再说我吃也吃不多。虽然母亲吃不多,哪怕吃一口我也尽心尽力去做,就是让母亲吃的可口。

在母亲住院的时候,每天三顿饭我在医院附近的饭店请求饭店的老板让厨师给做母亲最爱吃的饭菜。每个饭店的老板都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我的要求都能满足。我赶热端回病房后,看着母亲吃的顺口,吃的冒了汗,我才感到心里有一丝慰藉。我真希望母亲多吃点,病早一天好了,回家吃我做的油焖豆角。可是,母亲没能熬到出院,回家吃我做的菜,在医院只住了一周就突然去世了。

今天说起油焖豆角,使我又想起过世快三年的母亲。没想到一道普通的菜也能触到人的痛处。所以说,在我们生活的每个细节里,或者身边每个细小的事物中,每件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与我们有某种密切的牵连。细想每件事物每件东西都有喜悦和悲痛,普通的油焖豆角就是如此。

 

第一次在美国吃罚单的“幸运遭遇”

 

Frankie / 新西敏

半月前的一个下午,我们驱车行驶在西雅图到温哥华的I5高速公路上。

由于在这条路上跑得多,应该说是“轻车熟路”了。路面很宽,车也不算太多,尤其是下午往温哥华方向的车。所以,尽管那时天还下着小雨,我开车时仍然很放松,音响里播放着一些优美的中国歌曲,有时还情不自禁地和着一起唱。

老远就可以看见行车前方有一座横跨路面的天桥,桥上停着一辆车。凭着多次出行的经验,我知道那可能是一辆测速的警车。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速度仪表———120公里/小时。而这段路的限速是小车70英里/小时,大卡车60英里/小时。(这么亲密的两个国家,就是在度量衡上老是不一致:加拿大用公里,美国用英里;加拿大用公升,美国用加仑;等等等等)。我的车速并不算太快,与此同时还有一辆蓝色的吉普车从我的右边车道超车而过。

从桥下经过不久,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警车出现在后面,我想可能是谁超速了。出于规定和驾车习惯,前面的车是要减速甚至靠边停下给警车让路的,于是我减速换到了右边的车道;没想到警车也换到了右边车道,并且亮起了警灯。我想这也许是示意我停车吧,于是又赶紧行入停车道,停了下来。那辆警车也在我的后面四五米处停了下来,看来我是遇到麻烦了!

我迅速地将车窗降下(从大家熟知经验中得知,这种时候一般是不可以开车门下车的,否则警察会有动作的)等待着警察的到来。从后视镜里看到,警车里钻出一个高个也还算帅气的白人小伙,边戴着那顶像礼帽一样的米色警帽,边朝我走来。“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和保险单。”他来到车门旁还算有礼貌地对我说:“你超速了,这是70英里的限速,你开了82英里。”我正想对他解释什么,但他已拿着我的驾照和保单走回到他的车里了。我在车里静静地想,只好等他回来时再作解释了。

几分钟后,那年轻警察拿着一张绿色的单子回到我车旁,递给我说:“因为超速,你要接受处罚,这是罚单。你可以在两周内缴纳或向法院提出告诉”。

我对他说:“也许你弄错了,我一定没有超速的,因为我在远处看见你的车在桥上,还特意看了一下仪表显示是120公里。”

“你不要对我说公里,这里是美国,不是加拿大”,他的口气开始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我还是执意把我要说的情形向他说明。他似乎觉得我说的也有些理由,于是对我说:“罚单已经开了,不可以取消,你要觉得有问题,你可以向法院提出来。”这时我知道,再说什么已经没用了。于是相互说了句“再见”后,我又上路了。

一路上那个郁闷呀!简直就是中国的俗语说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在想:如果真的向法院提告,我还得按照他的时间再开车来一趟,这样不仅折腾精力,还要花费

至少一整天的时间,加上汽油费,远远不止140美元啊!难怪网上有帖子说:美国的警察尽找那些温哥华的好车开罚单,知道他们往往不会为这140元去找一堆的麻烦,一般都是自认倒霉了。

回到温哥华后我还特意换算了一下,120公里相当于73英里,远远不是他说的82英里!同时我还问了几个朋友,如果我根本就不理这回事,也不交罚款,后果会怎样?回答是:如果下次再被查到,警察就可以当即逮捕你,送你进监狱!我心里感到愤愤不平,也想着自认倒霉交钱了事。

后来我们在网上查到,还有一种途径————在网上向法院提交申诉(但这是最后的裁决,不可再上诉)。从历史的经验看来,百分之九十几以上的类似申诉都是没有效果的,反而还要加收十美元的额外费用。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请女儿写了一份“诉状”,较为详细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坚持认为是警察找错了对象!并告诉法官,我驾车近20年,从未有因超速吃罚单的情况发生!网上提交后,女儿对我说,别抱任何希望,准备多付十元钱吧!

没想到的是就在前天,我收到了一封寄自美国法院的信!我们拆开一看:简单的一张表格上,法官把他的裁决用黄色的荧光笔突出了一下:判我无过错!

女儿高兴地叫了起来:天哪,我们真幸运,我们就是那百分之几呀!

这场有惊无险的“幸运遭遇”,也算是我在北美生活的一个有趣体验吧!

【笔会动态】

加拿大大华笔会举办的《金秋月,家国情》有奖征文投稿阶段已经完成,共收到各地稿件二十余篇。笔会已组成征文评选委员会。评委会由著名文学评论家林楠先生、广西师范大学文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沈家庄先生及大华笔会现任会长、副会长微言、程宗慧、冯玉等五人组成。评选结果将即时发布,颁奖仪式将在笔会本年度会员大会上举行,所有作品将在本刊陆续发表。笔会资深会员、原温哥华老年华人协会创会会长李保忠先生身在北京,心系温哥华,关心笔会发展建设,为此次活动捐款$300 加元作为奖金,在此特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