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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C-Lavalin事件 王州迪VS巴兹 谁的“故事” 是真的?

时间:2019-3-9
   特约记者 方 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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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州迪與巴茲對質,兩種故事、多種情緒……
 
 
 
 
她说 · 他说 故事版本差距大
        前聯邦司法部長王州迪(Jody Wilson-Raybould),2月27日在眾議院司法委員會的聽證會中指,在是否檢控魁省大型建築公司SNC-Lavalin的問題上,她遭到重大的政治壓力和「隱秘性的恐嚇」。她稱,11名官員在去年9月至12月的時間內陸續與她聯絡,希望不要起訴SNC-Lavalin公司,轉移採用補救協議〈remediation agreement〉談判的做法。總理特鲁多還曾經警吿她稱,如果向該公司提出檢控,將造成不良後果。
          總理特鲁多的好友、前首席秘書巴茲(Gerald Butts)則在3月6日出席作證。他強調自己和總理辦公室、樞密院等人均沒有對前司法部長王州迪(Jody Wilson-Raybould)施壓,他們只是提出關切,畢竟這家公司有9,000名員工,政府需要考慮他們的生計,希望王州迪能重新審視檢查,是否可以採補救協議方式,不要起訴,並清楚表明她可以自由選擇要不要接受。如果王州迪感覺不舒服,認為他們越界了,她可以早就對總理特鲁多說明。巴茲堅信「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兩個人雖然不是在聽證會上當面碰頭對質,但透過委員們的質詢,可以發現,她說〈王州迪〉他說〈巴茲〉,故事版本有出入……
                    关于最终决定
她說:“我在9月17日的會議上已吿訴總理特鲁多,我經過盡職調查後,已決定不會撤銷公共檢控服務部(Public Prosecution Service of Canada)主管羅塞爾(Kathleen Rousse)向SNC-Lavalin作出刑事起訴的決定。然後我解釋了自己在9月初收到羅塞爾的報吿後,經過仔細檢閱思考,很清楚自己作為司法部長的角色,我不準備在這種情況下發布指令,因這是不合適的。”
他說: “我們上週才得知,公訴機構的主管在9月4日已決定不尋求補救協議 …… 我是上週看到部長的證詞 (2月27日),才第一次得知她已於9月16日作出了最終決定。 我的理解是,  總理辦公室或樞密院辦公室的任何人當時都不知道。”
 
             为何要开会?
她說:“11月中旬,總理辦公室要求我與資深顧問Matthew Bouchard和Elder Marques會面,討論我在11月22日所做的事情......(他們)繼續為此案辯護,要我考慮是不是能聘請一位知名人士來吿訴提供法律意見。他們不斷施壓,我說「不」,我認為他們需要停下來,這已經太超越了。“
他說:“如果司法部長已做出決定,並將其傳達給總理和樞密院,為什麼會有下一步呢?為什麼會對一個已經定案的事情要求開會呢?“
  寻求外部法律谘询的适当性
她說:“所有這些人都知道我堅決不干涉公訴機構主管的自由裁量權,在這種環境下,聘請外部法律顧問來諮詢相關意見是完全不合適的。”
他說:“我們認為,她應該向一位傑出的加拿大法學家或法學家小組尋求獨立意見。這是恰當的做法,一是刑法中允許司法部長採用補救協議的做法是新出台的,二是我們覺得定罪的後果非同尋常。”
          
      12月5日的会议
她說:“在渥太華Churteau Laurier酒店會議即將結束時, 我提出了我需要所有人停止與我談論SNC的事情,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有任何介入都是不合適的。”
他說:“我不記得她要求我做任何事情,或者曾與幕僚人員談論過此案件的問題。這位前司法部長從未暗示過Elder和Mathieu做錯了什麼。”
她說:“巴茲又接著說我們需要解決SNC的問題,他說我需要找到解決方案。我說「不」,我已經做了初步調查和司法審查。”
他說:“她問我是否對案件有看法,我說我們的辦公室正在進行多方創意。我們簡要地提到曾向已退休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尋求建議,但我發現自己在此事上沒有專業知識。“
她說:“我進一步說,唯一可能發生的,就是不接受他們的資訊建議。巴茲則向我談到他是如何不喜歡前總理哈珀時代通過法律的方式,我則說:「這就是我們的法律。」
他說:“她說Elder(Marques)和Mathieu(Bouchard)提出的建議以前從未做過。我說我的理解是「補救協議」在加拿大是新產物。我的建議是在這種情況下應進行合法的公共政策討論,這將有助於澄清司法部長在此案和任何後續案件中的權力。”
 
     关于政治干预运动的指控
她說:“在大約4個月的時間裡,即2018年9月至12月期間,我經歷了政府內部許多人的持續的努力,透過政治干預,試圖讓我以司法部長的角色行使起訴裁量權,與SNC-Lavalin達成延期起訴協議。
他說:“綜觀而言,我們曾經要求司法部長參考第二個意見...我堅信在這裡沒有任何不適當的事情,直到內閣改組之後才發生這一系列事情。”
她說:“我/或我的員工參與了大約10次電話和10次專門討論SNC-Lavalin的會議。”
他說:“四個月內20次的接觸會議,並不是很多。”
 
                一月份内阁改组
她說:“我1月7日致電特鲁多,我認為是因為SNC案件讓我被調職。”
他說: “王州迪  (1月7日致電特魯多),提到她相信是有其他原因被調職。“
她說:“我擔心我被調離司法部長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決定不接受SNC延期起訴協議。我向總理特鲁多和巴茲提出我的想法。“
                          (下轉A5版) 
他說:“我首先強調,一月份的內閣改組與SNC-Lavalin完全無關。事實上,我一直在努力避免內閣改組……我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到內閣改組和SNC-Lavalin案件有任何關係是在1月6日,當時菲爾波特〈Jane Philpott〉警吿王州迪如果被調任可能會感到不安。
            
                彼此信任崩溃
         綜合兩人的說法最大的盲點在於:王州迪說自己已經多次清楚表明她不會干預公訴檢察官在起訴SNC案件上的決定。巴茲認為雙方正進行不斷溝通,他們希望王州迪能幫幫忙,參考別的途徑,但有明確吿知王州迪最終還是她作主。
        王州迪認為她被調離司法部長職位,和SNC案件脫不了關係,她並說願意接受擔任退伍軍人部長,是對特鲁多仍然有信心,但後來連這點信心都沒了,所以辭去退伍軍人部長職務。而巴茲強調內閣改組是不得已的,如果不是當時前國庫局長布里森〈Scott Brison〉離任,根本不會內閣改組。但改組前,王州迪從來沒有提過SNC事件令她困擾,但改組後王州迪和總理特鲁多的關係破裂了。
        另一個內閣部長和特鲁多關係破裂的指標是國庫局局長菲爾波特。菲爾波特和王州迪私交不錯,在內閣團隊中都被視為是重量級、有能力的部長。對特鲁多政府來說,王州迪辭職已經很糟糕,但菲爾波特辭職恐怕是更大的傷害。
政治評論家Campbell Clark認為,對特鲁多而言,走了第一個部長可以稱為遺憾不幸,但第二位部長也辭職,眞的就是危機了。
或許有人會認為王州迪辭職是因為她不滿意自己從司法部長被降職到退伍軍人部長,但菲爾波特可就不是如此了,在一月份的內閣改組中她算是跳到更重要的職位 - 國庫局長。被重用的她卻選擇離開,代表對王州迪的默默支持,也是對特鲁多的無聲譴責。
更諷刺的是,特鲁多上台後不斷強調自己是尊重女權的總理,是承諾與原住民建立好的關係的領導人,會打造一個開放問責的政府,但這一次SNC事件,卻讓兩位堅強有能力的原住民女性部長感到不舒服或不被尊重,甚至覺得違背她們的價値觀,所以她們選擇離開。
王州迪是律師,菲爾波特是醫生。菲爾波特過去都在非洲服務執業,她說:「我意識到世界上在獲得醫療保健資源有非常不公平的現象。」所以她選擇到非洲最貧困的地區服務,遺憾的是因為生活條件差、資源匱乏,她的女兒就死於腦膜炎球菌血症。
2015年,在她被選為國會議員之後,菲爾波特女士通過引用19世紀德國醫生魯道夫?維爾喬(Rudolf Virchow)解釋她棄醫從的想法 - 「政治只不過是醫個更宏大規模的醫學領域罷了。」 她說,不只是治病,透過治理社會,可以幫助人們過上更健康、更有意義的生活。而在擔任衛生部長和原住民服務部長的領域中,她都拿出了很好的成績單。
她周一的辭職聲明中說了一句令人省思的話:「按照一個原則行事可能需要付出代價,但放棄它們會有更大的代價。」她認為特鲁多政府處理整個SNC事件,顯然已經失了原則。
 
法律片v.s. 家庭劇 男女演員各顯本色
        觀察王州迪和巴茲在聽證會上的說明,有趣的差別是:一個完全理性、另一個卻帶有感性。王州迪順著自己筆記一一說法論事,帶著觀眾走進一個法律驚悚片;而巴茲卻在敘事中娓娓道來自己、團隊和總理特鲁多之間的情緒,頗有帶著觀眾看一齣家庭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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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约记者 方 瑜
   
  政治評論家Susan Delacourt說,在SNC-Lavalin的傳奇中,我們看到政治和性別的另一面,一位女性部長如何被一個強調尊重女權的總理所對待。她說,過去對性別的刻板印象是:男人理性、女人感性,或者可以換個角度說:男性觀點重在歸納萃取,女性則重視脈絡的前後呼應;男性依賴規則,女性則需要分析全境。但從巴茲和王州迪的表現上,似乎有點顛倒了。
學法出身的王州迪,在聽證會上黑白分明地敘事,用絕對肯定的語氣和極少的情感來說故事。當被委員們問到自己在整個事件中的感受時,她拒絕回答,只是用很長時間的時間留著空白。
        但巴茲不一樣,他說故事的方式更多了一些色彩,他不僅是反擊王州迪一些說法,還主動曝露內心感受。「我深感遺憾的是,這位前部長對團隊的信任已經被侵蝕了,我對這種悲慘的事態負有責任。」他還提到自己與特鲁多堅實的友誼,所以寧願選擇辭職,不願他人藉機傷害特鲁多。
        人總說,女性是柔軟的,但一旦鐵了面,是不會回頭的。 果然, 我們看到王州迪說去年9月她已對SNC起訴案做了最終決定,後來的四個月面對多重「指導建議」,她還是不為所動。而巴茲則是企圖在尋找更多的合作可能性,想換一種方式解決問題,可以讓大家都高興的結局落幕。當然,我們也可以說,因為王州迪是法律人出身,一板一眼慣了;巴茲是政客,長袖善舞、處事圓融是他的最高原則。
王州迪主演的故事,令我們看一部刑事戲劇,刑事案本來就是要在控辯雙方之間不斷來回交叉,最終看誰是贏家。巴茲領銜的故事,則是一個家庭法戲劇,重視分享各自的處境,不斷的進行調解溝通。王州迪說她很樂意下一單元繼續返場說明,而外傳總理特鲁多正考慮發表一個懊悔聲明,可以想像,本身學戲劇出身的特鲁多,在鏡頭前的演出絕對精採可期。
又逢聯邦大選將在10月舉行,反對黨也會順著敲鑼打鼓配合演出,各種角色一一登場,熱鬧不凡,這齣2019年渥太華大戲,不會很快落幕……。